辽宁省动物学会理事长 沈阳师范大学特聘教授 李丕鹏
一本“艺术色彩浓厚的科学散文集”——《蛇国探秘》,多年来影响着许许多多动物爱好者,并指引很多人走上了养蛇的道路。这是我国蛇类研究专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协会员、暨南大学教授劳伯勋先生早年奉献给我们的探索自然王国的珍贵成果。该书由两家出版社先后出版,引起海内外读者的关注(作者收到众多读者,包括在德国求学的湖北籍留学生贾先生的来信),堪称一部普及蛇类知识的科普佳作。如今,年过七十的劳教授历时十年,集其数十年对蛇类养殖的研究,组织我国蛇类研究的权威专家共同努力,又为我们奉献出另一部著作——《中国养蛇学》。这是我国蛇类养殖与保护事业的一大幸事。
劳教授1961年毕业于我国著名高等学府——复旦大学生物物理专业,在谈家桢院士的鼓励下,致力于蛇类人工养殖的探索。劳教授大学毕业后在上海科技大学当生化教师,1975年调往浙江医科大学,由于从事蛇毒生化研究课题而与蛇打上了交道。因为他意识到“有太多太多的养蛇问题根本没人真正投入其中,长此下去,蛇类将会面临绝种”。他觉得蛇类养殖才是他值得干的事业。1980年他为实现养蛇研究的愿望而南调至广州暨南大学。但是,对于一个在大学从事生物教学的教师来说,没有养蛇场地怎么办?养蛇之初,劳教授把自己的卧室兼作养蛇试验室,与蛇同处一室,随时观察和记录……摸索养蛇的方法与条件。在家里养蛇,尤其是毒蛇,那可是非常危险的。其中就发生过银环蛇、眼镜蛇从蛇缸中逃逸出来的事情,所幸没有闯下大祸。但在家里养蛇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劳教授就一方面想方设法在学校建蛇场,一方面深入各地的养殖户,把那里当做他研究的试验场。他与养蛇者彼此协作,相互交流,取长补短,为养殖场解决了养殖中出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也积累了丰富的来自第一线的经验。劳教授认为,“这样既充实了自己,扩大了视野,又有助于他们的提高”。从此,劳教授研究养蛇之路越来越宽,从家里走向社会,从广州走向了大江南北,为我国的养蛇业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可是,很多人并不理解劳教授的这种选择:一个好端端的生物学教师不当,却整天泡在“蛇”堆里,值得吗?但是,我国著名生物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他的老师谈家桢教授却非常赞许他的这一选择。1993年10月,谈家桢教授在复旦大学副校长陪同下到广州进行高教工作调研。劳教授接到电话后去拜访他敬爱的老师。谈老一见他面,就说:“劳伯勋,我知道你是复旦大学生物物理专业毕业的,你改行去研究养蛇,我觉得这个行改得好啊!”谈老还饶有兴趣地让劳教授陪他去参观正在兴建的新蛇场(广东卫视曾播放过该蛇场的专题片),随后并在住处白天鹅宾馆由霍英东先生设席,谈笑风生地接待劳先生一行;及至谈老回沪,寄来了他题写的“蛇皇山庄”四个大字,对劳教授予以勉励。老师的鼓励更加坚定了劳教授对养蛇的研究与探索。
这几年,因为蛇类养殖试点工作的需要,我与劳教授接触多了起来,深感劳先生身上有我们后辈学不尽的东西。劳教授不仅热爱蛇的研究和养殖事业,关心我国的养蛇问题,而且待人热情,乐于助人,授学于大江南北。他不仅培养了一批养蛇探索者,而且对养蛇场出现的问题,总是不厌其烦地给予书信或电话指导,或者亲临养殖场作现场指导。。每当与养殖场的同志谈话,他老人家总是不忘提醒他们在重视蛇产品开发利用和深加工的同时,一定要切实重视蛇的养殖问题,特别要注意选种、留种问题等。
随着蛇类养殖和利用规模的不断扩大,劳教授总是为野生资源被破坏而忧心忡忡。他常说:“自然资源破坏起来容易,但恢复起来就困难了。有些物种被破坏后可能就再也无法恢复了……”劳教授有着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使命感与责任心,他对养蛇中出现的不良问题会毫不含糊地当面给予批评指正。
作为一个大学教授,劳老对因栖息地被破坏性的过度利用而导致的野生蛇资源衰竭非常重视,一直关心着我国珍稀濒危蛇种的保护繁育研究。近年来,他与陈远辉同志多方奔走,呼吁重视我国特有珍稀濒危毒蛇——莽山烙铁头蛇的人工繁育问题。他强调人工繁养是保护好这一珍贵动物一的有效途径。为此,他不顾70多岁高龄,亲自赴湖南莽山了解具体情况,陪同陈远辉同志到广西、广东等地养蛇场考察学习,而且一再给陈远辉去信去电交流。他依据自己对五步蛇人工繁育和养殖的方法和经验,提出切实可行的莽山烙铁头蛇的饲养方案。
我国既是世界上蛇类多样性最为丰富的国家之一,也是一个蛇资源利用大国。因此,蛇类资源的可持续发展问题就显得更为重要,尤其是在全球性蛇类资源不断衰竭的今天。尽管我国蛇类养殖已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但正如马建章院士指出的那样,蛇类养殖仍然存在一些严重问题。权威性的养殖指导书的缺乏,也限制了蛇类养殖技术的科学推广。劳教授的新著是我国养蛇从业者的“及时雨”,为蛇类养殖业送来了一缕春风。
拜读劳老大作,深为他这种淡泊名利、热爱养蛇事业的精神所感动。劳教授是我们后辈学习的榜样,将鼓励我们继往开来,不断为我国养蛇业的可持续发展而努力工作。